第五章：药田异变始露头角

清晨的青木派，山雾缭绕，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和灵草混杂的清新味道。叶沉很早就醒了，他没有急着去药田，而是先在房间里盘膝而坐，默默运转了一会引灵术。昨夜在药田的试验，虽然成功唤醒了玉露草的一丝生机，但也耗费了他不少灵力，以及大量的心神。他知道，今天会是关键的一天，他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。
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，洒落在青木派的建筑上时，叶沉才缓缓睁开眼睛。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，丝毫不见疲惫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推开房门，朝着药田的方向走去。

当他踏入药田的入口时，李虎已经等在那里了，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不解。

“叶沉师弟，你可算来了！”李虎一看到叶沉，就快步迎了上来。他的语气有些急切，然后他小声说道，“执事大人今日也来得特别早，他一直在药阁里看着那片玉露草，脸色不太好。”

叶沉心里明白，执事大人肯定没有睡好。他昨夜虽然没有直接看到玉露草的变化，但药田里那细微的灵气波动，以及玉露草隐隐散发出的生机，肯定瞒不过他的感知。对于一名执事来说，这片玉露草关乎着宗门的利益，也关乎着他的职责，所以他肯定心里没底，才会来得这么早。

叶沉只是平静地对李虎点了点头，然后他开口说道：“职责所在，自然不敢懈怠。”他没有多说，只是径直走向药田深处。

李虎见叶沉如此平静，心里更是疑惑。他跟在叶沉身后，一路小声说道：“叶师弟，昨晚那些玉露草，真的能活过来吗？我看它们还是老样子啊，而且执事大人他，他好像有点生气。”李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，他显然是害怕执事大人迁怒于他。

叶沉没有回答，他只是默默地走着。当他们来到昨日那片枯萎的玉露草区域时，执事大人果然已经站在那里了。他的眉头紧锁，眼神锐利地盯着那些玉露草，似乎想要从它们身上看出什么端倪。

当执事大人的目光落在叶沉身上时，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。他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看着叶沉，仿佛想要把他看穿。

叶沉没有躲闪执事大人的目光，他只是恭敬地向执事大人行了一礼，然后开口说道：“执事大人，弟子前来，是想继续玉露草的‘唤醒’之法。”

执事大人的眼神动了动，他没有立刻同意，也没有立刻反对，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些枯萎的玉露草，然后才缓缓说道：“叶沉，你可有新的发现？”

他这样问，显然是想让叶沉解释一下他昨天的做法，以及这些玉露草今天的情况。

叶沉心里明白，这是执事大人在给他施压，也是在考验他。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躁，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自信。他需要循序渐进，一点点地展现自己的能力。

叶沉恭敬地说道：“执事大人，玉露草的恢复，并非一蹴而就。弟子昨日之法，只是初步唤醒了它们的灵性，让它们能够重新微量地吸纳外界灵气。今日，弟子需要继续这种引导和滋养，并且还需要进行一些微调，以便更好地适应玉露草的状况。”

他这话，说得非常谨慎，将自己的行为描述为一个持续的过程，而不是一劳永逸。

执事大人闻言，眼神闪烁了一下。他知道叶沉说得没错，灵草的恢复确实需要时间。他没有再多问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然后便站在一旁，没有离开。他显然是想亲眼看看叶沉的操作，以及玉露草会有什么变化。

李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，他看到执事大人没有离开，就知道今天肯定不会轻松了。他站在叶沉身后，只觉得如芒在背，心里一直在祈祷着叶沉能够成功，不然他们两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。

叶沉没有理会李虎的紧张，他走到那些玉露草和聚灵草之间。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玉露草。在清晨的阳光下，那些玉露草的枯黄似乎并没有那么明显了，隐隐约约地，能看到一丝暗绿。

这正是他昨天努力的结果。他知道，现在他需要乘胜追击，将这种微弱的变化，扩大到肉眼可见的程度。

叶沉闭上眼睛，他将自己的神识散开，细致地感知着每一株玉露草和聚灵草之间的灵气流动。他感觉到，经过一夜的缓慢吸收，那些玉露草的根系，确实变得比昨天更加活跃了一些，吸力也强了一丝。而那些聚灵草，也因为吸纳了外界的灵气，变得更加饱满，散发出的灵气也更加充裕。

他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方案。他昨日种植聚灵草的阵列，只是一个简单地初级形态，目的是为了初步唤醒玉露草的灵性。而今天，他需要对这个阵列进行调整，让灵气能够更高效，更温和地被玉露草吸收。

他先是拿出了一把小锄头，然后开始在几株玉露草周围，小心翼翼地锄着土。他锄土的动作非常轻柔，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他这样做的目的，是为了疏松土壤，让玉露草的根系能够更好地呼吸，也能够更好地吸收灵气。

李虎在一旁看着叶沉的动作，心里更加疑惑了。他不知道叶沉为什么要在玉露草周围锄土。在他看来，这些枯萎的玉露草，已经没救了，锄土也只是白费力气。

执事大人也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叶沉的动作，他看到叶沉锄土的动作非常细致，而且非常有章法，并没有像一般的外门弟子那样敷衍了事。这让他心里对叶沉的评价，又高了一分。

锄完土之后，叶沉又从自己的袖子里，拿出了一些小小的，翠绿的嫩芽。这些嫩芽，正是他昨日特意培育的聚灵草幼苗。他知道，仅仅依靠昨天种植的那些聚灵草，灵气供应可能不足以让玉露草完全恢复。他需要增加聚灵草的数量，并且调整它们之间的位置，形成一个更加高效的“引灵”矩阵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聚灵草幼苗，以一种特殊的间距，种植在玉露草周围的土壤中。他种植的阵列，并非是简单的圆形或者方形，而是一种不规则的几何图案。这个图案是叶沉根据玉露草的生长习性，以及灵气流动的规律，精心计算出来的。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，形成一个微型的灵气循环，让聚灵草散发出的灵气，能够最大化地被玉露草吸收。

当他种植完所有的聚灵草幼苗时，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这对他来说，是一个非常耗费心神和精力的过程。因为每种植一株聚灵草，他都需要用神识去感知灵气的流动，然后调整它的位置和方向，确保它能够更好地融入整个“引灵”矩阵。

当他直起身，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时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闭上眼睛。他体内的灵力，开始按照一种更加复杂的路线流转。他将引灵术施展到了极致，全身心地感知着周围的灵气波动，以及玉露草和聚灵草之间，那如同蛛网般密布的灵气联系。

这一次，他不仅仅是引导灵气，他还需要调整灵气的性质。他要将聚灵草散发出的微弱灵气，经过自己的引灵术“过滤”和“转化”，使其变得更加温和，更加适合玉露草吸收。

随着叶沉的引导，他感觉到，天地间的灵气，如同潮水般涌向这片区域。而他种植的那些聚灵草，也像是安装了无数个微型的抽水泵，欢快地吸纳着周围的灵气，然后将其转化为一种温和的生机，通过它们细小的根系，一点点地，悄无声息地输送到玉露草的体内。

执事大人和李虎在一旁，都瞪大了眼睛，好奇地看着叶沉的动作。他们虽然看不懂叶沉在干什么，但他们能感觉到，周围的灵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，而且，那片枯萎的玉露草区域，也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，那是灵草在恢复生机时，才会散发出的气息。

当叶沉将灵力引导到极致时，他突然感觉到，几株枯萎的玉露草的叶片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缓缓地，一点点地，变得更加翠绿。那种变化，虽然非常细微，但却真实地发生了！

“快看！那玉露草的叶子是不是变绿了？”李虎突然指着一株玉露草，激动地说道。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，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。

执事大人也看到了，他的瞳孔猛地一缩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。他知道，这绝对不是幻觉！

那些玉露草的叶片，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枯黄色，而是隐隐透出了一丝翠绿。那种翠绿，如同一点点墨汁，在白纸上晕染开来一般，从叶片的边缘，一点点地向中心扩散。

不仅如此，几株枯萎得比较严重的玉露草，它们的叶片虽然还没有完全变绿，但上面却隐约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嫩芽，如同露珠般晶莹，悄然地从叶片的缝隙中冒了出来。

这种变化，虽然速度很慢，但却无比清晰地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。

李虎激动得手足无措，他指着那些玉露草，结结巴巴地说道：“执事大人，这……这真的活过来了！”他万万没想到，叶沉这个平时看起来软弱无能的外门弟子，竟然真的做到了连内门精英弟子都束手无策的事情！

执事大人看着那些缓缓恢复生机的玉露草，他的眼神从震惊，慢慢转变为狂喜，然后又变成了深深的沉思。

他知道，这意味着什么。这不仅仅是救活了几株玉露草，这更是找到了解决“灵枯病”的办法！要知道，去年宗门因为“灵枯病”损失的“碧水连”，价值连城！如果叶沉的方法真的管用，那他将为宗门立下大功！

执事大人深吸了一口气，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，然后立刻开口对李虎说道：“小李，立刻去通知药田中的所有弟子，让他们立刻离开药田深处！并且，没有我的命令，任何人不得靠近这片区域！”他的语气虽然平静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李虎立刻应声：“是！执事大人！”然后他便小跑着去通知其他弟子了。他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和震惊，但他知道，执事大人的命令，他必须无条件执行。

叶沉收回灵力，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，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喜悦。他知道，他的计划成功了。他不仅仅救活了玉露草，更向执事大人展示了自己的能力。

执事大人走到叶沉身边，他的眼神中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探究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深深的赞赏和一丝复杂。他看着叶沉，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：“叶沉，你做得很好。”

他顿了顿，然后又问道：“你刚才所施展的引灵术，似乎与寻常的引灵术有些不同？”

叶沉心里一动，他知道执事大人观察力敏锐，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端倪。他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，但也不能一概而论。

他恭敬地说道：“执事大人慧眼如炬。弟子所施展的引灵术，确实是弟子在藏书阁中，偶然看到一段残破的记载，结合弟子自身对灵气的一些粗浅的‘领悟’，然后加以改良的。它并非寻常的引灵术，因为它更加注重灵气的‘温和’与‘渗透’，而不是单纯的‘灌输’。”

他故意用“粗浅的领悟”来形容自己的理解，既显得谦逊，又巧妙地将自己的真实能力隐藏了起来。他将这种“领悟”归结为偶然的发现和自身的努力，而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。

执事大人闻言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。他知道，修仙界中，确实有一些天资聪颖之辈，能够从残破的古籍中，领悟出一些独特的法门。叶沉的解释，合情合理。

“那这种‘领悟’，你可否详细说来？”执事大人问道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。他知道，这种“领悟”，可能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。

叶沉心里暗笑，他知道执事大人肯定会追问。他早就想好了说辞。

“执事大人，弟子以为，万物皆有灵。玉露草之所以枯萎，除了地脉灵气紊乱，更大的原因在于其自身灵性衰弱，无法主动吸纳灵气。”叶沉缓缓说道，他将重点放在了“万物皆有灵”这个概念上，这在修仙界并非什么秘密，但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深入。

“而弟子所‘领悟’到的，便是一种‘顺势’之法。并非强行灌输灵气，而是通过引灵术，将外界灵气温和地引导至玉露草周围，再借助聚灵草的‘聚灵’之性，使其形成一个微型的灵气循环。这个循环，如同春风化雨，润物无声，旨在‘唤醒’玉露草那沉睡的灵性，使其自身重新具备吸纳灵气的能力。”

他这话，将自己的“唤醒”之法，解释得玄之又玄，仿佛是一种对天地大道深奥的领悟。他没有直接说出“植物共生”或者“营养循环”等地球上的概念，而是用修仙界的术语，将自己的知识体系融入其中。

执事大人听着叶沉的解释，眼神中充满了思考。他反复咀嚼着“顺势”、“微型灵气循环”、“唤醒灵性”等字眼。他越思考，就越觉得叶沉的这番话，虽然听起来有些抽象，但却蕴含着某种更深层次的道理。

他知道，修仙界中，有许多人只是盲目地追求力量，追求境界，却很少有人能够像叶沉这样，能够深入思考万物之理，能够从细微之处，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执事大人喃喃自语，他看向叶沉的眼神，已经从最初的审视，转变为一种深深的敬意和一丝好奇。他此刻心里已经认定，叶沉绝非一个普通的弟子，他身上隐藏着大秘密。

“这种方法，是否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？”执事大人再次问道。他知道，任何高深的法门，都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。

叶沉点头说道：“是的，执事大人。这种‘唤醒’之法，对操作者的要求极高。首先，需要对灵气有极其敏锐的感知力，能够清晰地分辨出灵气的不同性质，以及玉露草对灵气的需求。其次，需要对引灵术运用娴熟，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，能够在细微之处，调整灵气的输入速度和强度。”

他这话，既凸显了自己的能力，又给执事大人留下了发挥的空间。他没有说这种方法只有他能做，而是强调了难度，让执事大人觉得这种方法“高深莫测”，而自己能够掌握，则更加显得自己不凡。

“再者，聚灵草的选择，也需要极其谨慎。”叶沉继续说道，“并非所有的聚灵草都能起到相同的效果。弟子的这些聚灵草，都是弟子在房中，日夜用引灵术精心滋养过的，它们吸收了弟子的灵力，也更加适应弟子特殊的引灵方式。所以，它们才能够更好地转化为‘药引’，起到‘唤醒’的效果。”

他这样说，巧妙地解释了为何他能从袖子里拿出“精神”的聚灵草，而不是药田里随处可见的“杂草”。这也让执事大人对叶沉的“培育”能力，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
执事大人听完叶沉的解释，心里已经彻底被叶沉折服了。他知道，叶沉不仅拥有过人的才智，还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。这种努力，并非是盲目地修炼，而是有目的地钻研，有创造地实践。

他看着叶沉，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他想起叶沉最初进入药田时的默默无闻，想起他如何在“噬灵虫”事件中表现出的沉着和机智，再到如今他成功“唤醒”玉露草的生机。这一切，都让他觉得，叶沉绝非池中之物。

执事大人深吸一口气，然后他拍了拍叶沉的肩膀，语气亲切而又客气地说道：“叶沉，你的‘领悟’，对宗门来说，意义重大。你这次立下了大功！”

他没有吝啬褒奖，因为他知道，叶沉的价值，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外门弟子，甚至超过了许多内门弟子。

“弟子只是尽力而为。”叶沉恭敬地说道，他脸上依旧带着谦逊的表情。他知道，越是这个时候，就越要保持低姿态。

执事大人哈哈一笑，他说道：“好一个尽力而为！我青木派，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！”

然后他脸色一正，沉声说道：“叶沉，你今日之事，暂时不要外传。特别是你这种‘唤醒’之法，在玉露草完全恢复之前，不得向任何人提及。宗门内的许多人，心思驳杂，不宜过早暴露。”

他这话，显然是对叶沉的保护，也是对这种“唤醒”之法的保护。他知道，这种能够治疗“灵枯病”的方法，一旦传出，肯定会引来许多人的觊觎。

“弟子明白！”叶沉立刻应道，他心里清楚，执事大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。

“很好！”执事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然后他再次看向那些玉露草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。

他知道，叶沉的出现，或许会给青木派带来一次巨大的转机。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，如何将叶沉的这种“唤醒”之法，推广到整个药田，甚至推广到整个宗门。

而叶沉的出现，也让他对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外门弟子，有了全新的认知。他远非表面上那般无害，他的心思之缜密，手段之巧妙，都让他这个执事感到一丝心惊。
执事大人看向叶沉的眼神中，再也没有了轻视，反而带着一丝谨慎和深思。他知道，叶沉这个人，要好生拉拢，绝不能轻易得罪。因为，像叶沉这样的人，一旦成长起来，前途不可限量。从这一刻起，执事大人心里对叶沉的认知，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。他不再将叶沉视为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，而是一个深不可测，拥有巨大潜力的存在，一个他看不透的存在。